玖赤

第二十一章
 
『小智，出门玩耍不要去危险的地方知道吗？』
 
在一栋别墅式屋子里，一位看似母亲的女性担心地看着坐在走廊门前穿着鞋准备外出的孩童，基于母亲的本性忍不住地一再叮嘱。
 
『去森林时一定不要过于深入，很危险的。』
 
『妈妈我知道，你说了很多遍了。』孩童迫不及待想外出玩耍应对母亲的话明显敷衍，说着站起身检查着鞋穿得是否舒适。
 
『你这孩子…』身为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理解他的小心思，她无奈摇头，心想只好使出杀手锏。『对了小智，今晚我打算做你非常喜欢的可乐饼儿童套餐哦w』
 
『真的吗？！』听到自己的最爱孩童猛抬头，眼睛发亮的望向自己的母亲。
 
『前提，』这时女性抬起手，单手叉腰微弯下身假装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要乖乖记住我之前说的话，知道吗？』
 
『嗯！！』这次孩童看着女性非常用力地点头，强烈表达着自己已听进去的意思。随后他伸手打开门，跑出去时侧身对着门内的女性用着喜悦的语调大喊：
 
『那傍晚的时候我会回来的！妈妈我出门了！』
 
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女性内心也忍不住的染上喜色，微笑挥手目送自己的孩子消失在她的视野。
 
『路上小心。』
 
 
 
 
 
 
 
 
小智睁开双眼，视野中是近在不远的木质“天花板”，耳边传来隐隐的鸟鸣。撑起上半身时身下的枝叶嘎吱作响，树林特有的土腥味也在大脑运转的当下随之扑面而来。
 
眨着酸涩的眼睛小智寻着气息侧头，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森林景色，从树梢中投射下来的微弱阳光告诉着墨绿发孩童此刻已是白天，是新一天的到来。
 
 
已经白天了啊……
 
 
小智在这认知下起身走出树洞，伸了个懒腰后顺手拍掉了身上的树叶。随后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树洞里他之前还躺在那休息的用杂乱枝叶铺垫的“床”。
 
虽然睡觉前有用枝叶缓解与冰冷地面之间的接触，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他家那绒软温暖的被窝，想到这小智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点渴了…
 
 
因为刚醒来喉咙自然有些干涸，不再胡思乱想的小智准备去寻找水源，但抬脚前像是想起什么的为之一顿，随后他调转方向朝树洞正前的草丛探去，钻出草丛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草地上，可以看到在那片大草地的正中心有着一棵雄伟的苍天大树。
即使是站在草地的边缘那棵巨树的枝叶也延伸到了这里，不留一丝空间的覆盖了整片空地，仿佛这空旷的空间是被这棵不可思议的巨树开辟的一样。
早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零星撒下，方圆外的鸟鸣伴随树叶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空间带来祥和的清新感。
 
小智小跑的来到树荫下仰头，虽然从这里看只能望见繁多交织的嫩绿枝叶，但他心里清楚在这上方住着一只巨大的精灵。小智扬起朝气开朗的笑容，对着上方的那位精灵打招呼。
 
“早上好！”
 
……
 
回应他的只有无止尽的寂静，但小智并没有因这安静的氛围而感到尴尬，他早已料到那位精灵不会回应。
 
打完日常的招呼后，小智这才踏实的离开这片草地，留给那位精灵一个休息的空间。
 
 
“呼…”
 
小智来到距离他目前住处不远的小溪边简单的漱口洗脸，在喝下清甜的露水后吐出一口气，醒来时的口干舌燥总算得到缓解。不拘小节的擦掉嘴边的水渍后小智站起身寻找果实，幸运的他不久就在接近小溪的地方发现了矮小的果树。
 
填饱肚子后小智索性就坐在小溪边歇息，抚摸着屹立在旁边类似水晶的石块，他的思维随着眼前清澈漂亮的石块缓缓流向远方。
 
 
距离他在森林迷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在遇上那位有着耀眼炫色身姿的精灵时小智也没有忘记继续寻找回家的路，即使当时的他很疲惫，巴不得就直接瘫在那里哪里也不去，只是因为他知道家里还有重要的家人在等着他回家，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花子妈妈一定非常担心，每次想到这点小智总是按耐不住。
 
 
『你回不去的。』
 
 
那位精灵好像早已知晓他的想法，低沉的声线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迟钝，非常冷淡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诶？』那时准备离开的小智非常错愕，远远望着明明只是躺在树荫下闭目养神却能知晓他行动的火红精灵。
 
『什么意思？』
 
 
只是那位精灵再也没有回话，仿佛刚才回响在他脑海中的言语是幻听一样。小智迟疑的望着那位火红的精灵良久，随后带着那份疑惑离开了那片草地。
 
 
说实话他当时不怎么相信那位精灵的说辞。
 
 
就算他迷失了方向，小智心里认为他一定还处在真新镇森林的某处，只要找到回去的路就能回家。怎么可能会回不去呢？
 
 
接着在那几天小智一直在森林探索，试图寻找他记忆中熟悉的道路，途中也见识过很多他在真新镇从没见过的精灵，也注意到四周无处不在的菱状水晶，他虽然搞不清楚他身在何处，但小智心里单纯的坚信依靠直觉的话说不定就能离开这里了。
 
然而实际上，在无法知晓身处方位的情况随意地在森林乱闯是非常鲁莽致命的行为，那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即使小智平时再怎么胆大再怎么淘气，终究只是个没离开过家乡没任何野外经验的五岁孩童而已。
 
很快在经历几天的森林游荡后，小智因长时间的奔波加上没有及时得到充实的休息身体开始力不从心了，精神和身体很快就陷入疲惫的状态。
 
小智靠着一块菱状水晶歇息时心理是说不清的烦躁，他不懂为何到现在还走不出森林，为何还找不到他记忆中熟悉的森林小道。
 
而也在那时，那位精灵最后说的那句话犹如嘲讽般很适时的回响在小智的脑海。
 
 
——你回不去的。
 
 
很突然的，火红精灵那冷淡的话语仿佛敲醒了小智执迷不悟的脑袋，让他开始认真回忆着这几天一直遇到的，被他抛到脑后的疑惑和隐隐的违和感。
 
在这森林遇到了很多在真新镇从没见过的精灵，还有那些奇怪的类似水晶的石块，甚至最让他在意的，是他打从心底对四周森林有着微妙的违和感。
 
小智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奇妙的违和感，如果要以他目前的知识量来解释的话，他只能这么说：
 
 
这里太陌生了。
 
 
一开始他察觉到这份感觉时只是以为是看到陌生景色而产生的不安全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脑子开始冷静的情况下这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更贴切的说，是他体内的什么一直在提醒他，他所感受的跟在他家乡里所感受的是不一样的，这里不是他所想的地方。
 
小智他不懂，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处在陌生的环境，但他的感官却还一直不停的叫嚷着，就好像在提醒他根本没知晓最重要的部分。为什么会有这份令人不安的感受，小智完全不知道。
 
小智从以前就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在面对这份违和感时，他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就会忍不住的涌现，完全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份说不清的感觉。
 
随后鬼使神差的，小智在这令他措手不及的感觉中，隐隐抓到了一个至今令他迷茫但又绝望的要点。
 
 
在这「处境」中，绝不是单凭他一人之力就能回去的。
 
 
而也很适时的，火红精灵的那句话犹如验证他的直觉又回响在他的脑海。
 
 
——你回不去的。
 
 
 
 
 
 
 
 
 
 
回想着当时几乎快烙印在他心底的话，坐在川流不息的小溪边小智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满的不甘心。
 
“hotachi？”
 
忽然，发呆的小智听到一个声音，还来不及收起心中积攒的负面情绪正面就遭受扑面而来的凉意，随后小智才愣愣反应过来那股凉意来自于他眼前小溪的露水。
 
看着身上半湿透的衣物小智呆愣的抬头望向始作俑者。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外表酷似兔子的棕色精灵，椭圆的身躯下有着比身体还长、布有圈状花纹的尾巴，此刻它正用那奇特的尾巴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稳立在清澈见底但不深的小溪上，歪着身子看着他。
 
那是一只他认识却叫不出名字的精灵。
 
在小智驻留而来到溪边时总能遇到各式各样的精灵，在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后他也大致眼熟了一些频繁出现在溪边的精灵群体，而眼前的精灵就是其中之一。
小智记得最初见到它时它一直跟在看似母亲的深褐色精灵身边。
这只精灵还处于需要母亲看护的幼崽阶段，因为是幼崽，所以对于外界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自然在小智初来溪边时它也有注意到他。
 
同为好玩的小孩子，很顺其自然的，那时小智和这只幼崽精灵很快就玩到了一块。而这几天，他一直有跟这精灵接触。
 
身上半湿的衣物紧贴肌肤，小智能感觉到水珠顺着身体的轮廓滑落，随之隐没于衣物。
眼前的深褐色精灵见小智此刻的狼狈样忍不住偷笑出声，而精灵的偷笑也让小智意识到它做了什么。
 
 
他被眼前的小家伙泼水了。
 
 
“好啊你竟敢泼我水！”
 
被眼前这几天一直一同玩耍的小伙伴成功戏弄小智哪有不反击回去的道理？
 
小智不给对方反应机会双手迅速伸进眼前的河水中，用力一掀。
 
还沉浸在幸灾乐祸的精灵不可避免的，正面吃了一脸水。
 
被泼了个落汤鸡的的棕色精灵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小智的举动隐隐激起了精灵本有的战欲，它抖掉毛发的水后立刻回击，尾巴在水面上划出一大片水花朝小智扑去。
 
双方距离过于接近导致小智根本无法避开的又淋了一身，为了有更加良好的“武器补充”他直径跑进水度不深的小溪中进行反击。
 
抛开了杂念，一人一只就这样在小溪里玩乐起来。这样与众不同的举动自然成为小溪附近的焦点。
 
小智和精灵不分你我的泼水难免会殃及到附近饮水觅食的精灵，长辈脾气的会甩甩头一笑而过，而其他精力充沛的自然不会放过两个始作俑者的加入其中。
 
渐渐的，本来只有一人一只的泼水玩耍最后演变成了多数又混乱的泼水大战，各方几乎是见谁泼谁，大有不把对方泼得一身狼狈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虽然这大战看似混乱，但不难看出他们都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玩耍，其他旁观的精灵都不免被这娱乐放松的气氛所感染，觅食之余都带着好奇的目光观望着那里。
 
看着身为人类的小智能被精灵们毫无排斥的接纳融入其中，甚至能和它们这样嬉戏玩闹，棕色精灵的母亲见状是一脸无奈的溺笑，像是在为这位新来的“邻居”能够适应这里而感到欣慰。
 
 
 
 
 
小智不知道他们玩了多久，只知道玩到最后回过神时各方全身上下无一幸免的完全湿透了。
拉着紧贴于身上的衣物，小智无奈的抓了抓同样湿透的墨绿头发。
 
 
玩得有点过头了。
 
 
虽然现在处于炎热的天气，但一直穿着湿透的衣服走动很是难受，更别说夜晚森林的降温了，这样放着不管很容易生病。
 
然后问题就来了。小智为难的盯着眼前已经堆好的木柴堆。
 
要烘干湿透的衣服需要火，然而对年幼的小智来讲他没有任何生火的经验，以前都是直接回家把脏衣物交给花子妈妈搞定的，现在身在野外孤独一人的小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hotachi？”
 
这时那只一开始跟他玩耍的精灵见到小伙伴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停下本来跟着母亲离开的步伐转身朝小智的方向奔去。而它的母亲见状自然也不放心的跟随自己的孩子来到人类孩童的面前。
 
小智看着折返的精灵母子有点意外，因为其他一起参与泼水的精灵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而眼前的它们应该也离开了才对。
 
不等小智疑惑那只幼崽精灵带着担忧的目光拉着小智的衣物，企图让小智能知道它的意思。
 
对于精灵的关心小智是有点小感动的，随之有些羞涩，因为他觉得不会生火还傻傻呆着的他有点丢脸。
 
一旁观察的精灵母亲看了眼孩童身边的火柴堆和他湿透的衣物后稍稍了然。
它曾跟山另一边过来的人类有所接触，自然知道对人类来说他们身上的衣物相当于精灵它们的皮毛，只是人类对于他们皮毛的处理相当麻烦，是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才能烘干的。
 
精灵母亲在小智和它孩子的目光中自顾走向火柴堆，使用了火系技能将其点燃，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木堆中燃烧，很快小智就感受到火焰传来的灼热。
 
“！谢谢！帮大忙了！”
 
精灵母亲这心照不宣的举动让小智喜出望外，他高兴的感谢精灵母子。见小伙伴的问题解决幼崽精灵自然也开心，随后在母亲的带领下离开了小溪，离开前一直不忘跟它的小伙伴告别。
 
精灵母子离开后小智利索的脱下身上的衣物，放在恰当的位置进行烘干，而小智就坐在旁边等待衣物烘干顺便取暖。
 
在这等待的期间小智望了眼四周，来这小溪附近觅食的精灵群体在午时过后已经陆续离开了，只剩下零星几个独行的精灵还留在这里。
 
不复刚才的热闹，对比现在着实有些冷清。
 
木头在燃烧中时不时冒出火星，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回头的小智低声叹息。
 
 
 
 
待衣服干透小智用沙土将剩余的火苗掩盖，防灾措施处理妥当后就离开了小溪。
森林的深处是一如既往的晦暗寂静，小智拨开草丛下意识的仰头，午后的阳光是最猛烈的时候，但所在树林的密集小智只能隐隐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点点星光。
小智在即将回到目前的居所时，途中突然瞥见附近草丛的异样。
 
“这是什么…？”小智停下脚步向那地方探去，发现眼前草丛有明显被齐齐割掉而形成的大洞，就好像有什么路过这片草丛时也顺带割掉了这片障碍一样。
 
小智顺着草丛的洞口向里探去，发现朝这方向的几片草丛都有相同的痕迹。
 
“是精灵造成的吗…？”对这奇异的现象小智疑惑的挑眉，不过倒也没有追究，满足了好奇心后又继续前行。
 
 
 
 
“下午好！”
 
回到古老巨树的大草地，小智意料中看见了远方树荫下正在闭目养神的火红精灵，小智走进以往恰当的距离坐下，随后跟远处的凤王打招呼。
 
对方依旧没反应。
 
眼前巨大精灵的态度着实冷淡，但小智倒也不介意，他来这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不管对方那强烈的存在感直接躺倒在意外松软舒服的草坪上，准备睡午觉。
 
没错，睡午觉，这是小智每天来到古树下都会做的一件事。
 
自从迷失在这片森林开始，小智睡眠质量就一直不太好。森林的夜晚总是伴随着危险，小智的神经总是下意识的紧绷，即使他每晚强迫着自己入睡，但森林哪怕细微的声响总会惊醒浅眠中的小智。
没休息好导致的精神不佳对还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是必要解决的问题。
 
而不可思议的，小智发现他在有火红精灵的巨树场所很容易放松戒心的入睡。
可能是那位与生俱来的气质上所带来的安全感吧，哪怕那位精灵的态度对小智算不上友好，但它所带来的安心感却是毋庸置疑的，何况它从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举动。光这一点就能让小智安心的在那补眠。
 
很快小智在巨树笼罩的灵气氛围下进入了梦乡。
 
 
 
 
 
凤王睁开眼，望着远处草坪上已经陷入沉睡的孩童，它那火红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解。
 
 
奇怪的小鬼。
 
 
这是凤王近期对这位人类幼崽的举动所得出的感想。
 
凤王不解，他们之间的初次见面是以不愉快的形式告终，而且它对他是何等的冷淡与不友好那幼崽也是心里有数的。
然而即使如此，那个小鬼就像是不在意一样每天醒来都会傻乎乎的跑到它这里打招呼，过不久又会跑到它这地方午睡，完全不担心会有被伤害的可能性，毫无戒心。这让凤王疑惑他到底是心大乐观还是纯粹的傻瓜。
 
 
凤王注视着那孩童此刻毫无防备及毫无形象可言的睡姿眼角抽搐，收敛情绪的移开视线。
 
说实话，凤王对这位小鬼的天赋有了些许改观。
 
——他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你回不去的。』

当时那小鬼准备离开时，它给予了提醒。
不过说是提醒，凤王纯粹是抱着无谓的心态，打从心里根本不觉得这眼前的小家伙能领悟它的意思。
 
如它心中所料，那小家伙并没有相信它的提醒，很快就消失在了森林里。
 
凤王是嗤笑的，但心情也仅此，很快就不再理会那小家伙的行踪。
 
过了两天后那小鬼回来了，他回来时一声不吭直接摔在草坪上睡得不省人事，可见离开的过程被折腾得够呛。
这结果凤王不以为然，但孩童之后的举动就出乎了它的意料。
 
他醒来时坐在草坪上低着头，眼神闪过几丝不加掩饰的复杂，随后侧头看着它这边的方向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跟它说一样。
 
一开始凤王还不清楚小鬼的举动何意，过了不知多久那孩子最终鼓起勇气问了它一句话。
 
『呐…这里是真新镇吗？』
 
很简单的一句疑问，但凤王敏锐地读出了其中隐含的意义，那孩子想从它这里确认什么，期望什么。
 
看着对方眼神中透露的一丝期盼，凤王闭上了半睁开的双眸。
 
空气凝结，万籁俱寂。
 
 
『…是…吗……』
 
那孩子仿佛从凤王的动作读出了什么，或是本来心里就有了答案。他眼神开始黯淡，低下头咬紧了下唇，双手紧抓着短裤的边角久久不语。
 
闭上眼睛的凤王静静听着远处那个孩童的动静。不过哪怕他心声绝望，它自始自终都没听到那孩子懦弱的哭泣声。
 
 
 
 
那孩子知道自己的处境，凤王说它不惊讶是骗人的。
那小鬼是在毫无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被传送到了这里，没有人跟他说明，根本不会察觉到这森林与其他森林的区别。所以在那小鬼的认知中他一定以为只是迷失在家乡的森林而已。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无人能询问的情况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凤王只能联想到那小鬼所拥有的天赋——波导。
 
波导是每个事物都会有的独一无二的心灵能量。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分辨出任何事物的区别，但会使用波导的话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因为波导的特殊性，使用者能够快速看清物质能量的不同。
 
凤王猜测，那孩子应该是在无自觉间，利用波导区别出了这片森林与他家乡森林的不同之处，使他在懵懂中察觉到了自己已经身处异地。
 
虽然早知道这小鬼在波导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但他这样超乎寻常的出色表现着实让凤王意外。
 
 
这期间睡在草坪上的小智又翻了个身，嘴边呢喃着类似可乐饼的低语。
 
 
虽然那孩子之后停止了无望的探索，为了果腹也很快适应了森林的作息，但他会就这样死心的坐以待毙吗？
 
 
凤王想起跟那小鬼初次见面时，即使被它的气势震撼，却依旧坚定不移的红棕色眼眸，即使还很稚嫩，凤王却隐隐能看到其中那犹如太阳般耀眼的锋芒。
 
 
凤王仰头望向上方，树叶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沙响，这里枝叶繁密看不清碧蓝的天空，当凤王闻着空气中隐隐流动的气流时，它感受到什么的眯起了红眸。
 
 
暴风雨要来了。
 
 
 
 
To be continued